榆錢兒
發布時間:2016-02-06 11:48:27 內容來源:
■ 山麗公司 田書玲
晚上,聽兒子讀了一篇關于野菜的文章,不僅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。
兒時的屋后,散落著幾株榆樹。每當春姑娘踏起輕盈舞步的時候,榆樹那干癟癟、緊巴巴的枝條上,一點、兩點……悄悄地滲出了一絲絲兒綠。接著,便會吐出嫩嫩的芽兒。那綠是嬌嫩的、害羞的,卻又是急不可耐的……如同鄰家害羞的娃娃在門縫中窺探著外面的動靜。
一陣兒春風拂過,那含蓄的、害羞的綠變得張揚、濃郁起來。他們擠破榆樹緊巴的肌膚,一團團、一簇簇、擠擠挨挨、爭先恐后、前簇后擁地跑了出來,跳躍在枝頭,生怕錯過了春天的每一絲呼吸。那綠是飽滿的,充滿了生機;那綠是誘人的,散發著香氣……鄰家的娃娃也伺機撒歡兒似地瘋躥出來,肆無忌憚地唱著、跳著、耍著、鬧著……
每逢這時,淘氣的男娃就會奮力地施展出各種絕技,爬上那幾株榆樹。母親們則在樹下笑著調侃家長里短,對小子們衣褲與樹皮磨擦出的“哧啦、哧啦”聲充耳不聞。如若他時,這種聲音必定會招來母親的一頓臭罵。樹上的小勇士捋下一串串榆錢兒,便迫不及待地塞進嘴里,嘴巴很快就鼓起來了,他們吃著、笑著、歡叫著……一頓享用后,這才想起樹下仰望的母親還等著他們的勞動成果呢。一陣熱鬧忙碌,母親手中的布袋也跟著變得飽滿、圓潤起來。
奶奶是位和藹的小腳女人。每當這時,她把榆錢兒拿回家,和勻玉米面兒,鋪在鍋篦上,生上灶火,我們就眼巴巴地守在灶火旁。不一會兒,白色的熱氣兒從鍋邊冒了出來,透著香甜,攜著渴望……
如今,再次回到家鄉。老屋,早已無人居住,孤零零的、搖搖欲墜的,卻依然固執地矗立在那里,那樣堅毅,那樣篤定!而屋后卻變成了一條寬闊、黑亮的柏油路。奶奶和榆錢兒成了我藏在心底永遠最美麗的回憶……
青島,美麗的海濱城市,碧海藍天、紅瓦綠樹。卻始終缺少了一株結滿榆錢兒的老榆樹……